【20】更多人的故事!
蜂刺的故事过后,本有些死气沉沉的主卧室内,瞬间变得活跃起来。在第二个精彩的故事到来之前,众人在伊丽莎白的倡议下,围坐在壁炉边烤起了棉花糖。
(资料图)
热破还没能学会,如何去控制分寸。棉花糖应该被烤成焦黑色吗?亲口尝过才知道—味道不怎么样—很显然,他的棉花糖块,烤得太过头了点儿。
蜂刺的故事结束了,不过,热破与磁爆,男孩们似乎都没有想出有趣故事的意思。为了缓解这塞伯坦锈湖般的尴尬氛围,蜂刺决定再讲上个故事。
“伊丽莎白,能麻烦你把灯都关上么?很好,谢谢。”
在伊丽莎白将她房间的电灯按钮调至关闭后,蜂刺不知从哪里找出盏黑色手电筒来—同时—她也没有忘记恐怖故事的最佳氛围塑造:照在脸上的白色灯光。
女忍者的金瞳,变得像古墓石像般诡秘、惊悚。似乎只要再多凝视上五秒,便会有恶鬼从蜂刺的眼中成群冒出。好吧,热破承认,这让他有点儿害怕了。
“害怕?你当然应该害怕,热—破—!”蜂刺故意向着热破贴近。这一次,她故事中的角色就像曾经的她本人那样,切实存在。
同时,蜂刺也可做出保证:这可不是什么虚构故事,而是历史,塞伯坦简史考试以外的真实历史。
信不信由热破本人决定,但这是真实存在的哦。
“你们知道吗?我的老师史达,他曾向我讲述过,雾隐游灵们的故事,”蜂刺的发声器与她的动作一道,变得比剧院中的老旧木偶更加僵硬,“他们的首领雾隐暗丈,他的恶行曾让整个电子忍者军团—为之蒙羞—!”
“不,不!蜂刺,”磁爆蜷缩在角落里,不敢继续听下去。他很想将自己的纳声系统从身上摘下来,可惜他办不到,每颗牙齿都在打颤,“雾隐暗丈,他,他做了什么?”
“好问题,小磁!雾隐暗丈,他曾是霸天虎中的忍术大师,”蜂刺脸上的白色灯圈开始肆意晃动,“直到他为了追求力量,将自己的火种出卖于域外邪神—宇宙大帝!”
雾隐暗丈,他成功了。
他的生命,他的火种与力量获得不朽。可邪神的交易,也并非没有代价:他失去了形体,无法再挥舞起他的刀刃,更无法干涉世间的一切。
“可是,根据塞伯坦档案馆中的记载,雾隐暗丈每年都会回来。”蜂刺拿出两袋未拆封过的棉花糖,用腕部的锋利忍镖将封袋割开。柔软的白色棉花糖,它们逐一坠落。
“难道说—不—不要—!”热破躲到壁炉旁边,顺手抓起用于添加木柴的铁夹,用来防身。蜂刺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。她的双瞳,也转变为两轮无光的暗红血月。
热破都没能注意到,磁爆与伊丽莎白,此刻早已不见了踪影。
“他会对电子忍者军团的成员,布下诅咒,夺舍他们的身体—整个晚上,”蜂刺语气中的残忍与冷酷,变得更加明显,“雾隐暗丈会操纵被夺舍的空壳,大肆屠杀!”
热破前手才刚摸到卧室的金属门把,蜂刺便用她高速旋转的忍镖,挡住热破的去路—热破—他现在是想去哪儿啊?
没人能够逃过她的眼睛,或者说,雾隐暗丈的眼睛?
“忘记说了哦,被我夺走灵魂的人,他们的灵魂会被献给我的主人宇宙大帝—”
蜂刺的双刃,瞄准热破的脸颊逼近了。
热破能感受到蜂刺呼出的热气,每分每秒,每一丝每一缕都是如此真实。这是个真实存在的鬼故事,蜂刺早就提醒过他了。
“—失去灵魂的空壳,也会变为渴望活塞伯坦人火种的—金属食尸鬼—就像—你身—后那—样—!”
蜂刺说完,脸部转变为金属骷髅的磁爆、声波与震荡波,便直接推开热破身边的木门登台演出。三秒钟后,热破的尖叫,变得比防空警报还要刺耳。
彩带,派对纸屑与欢呼声。灯光亮起,蜂刺摘掉口中的塑料假牙,还有一对红色的电子金属瞳色改变装置。看来,这个鬼故事玩笑反响还不错。
震荡波收起他的录像机,按照约定好的计划,他将录像机磁带副本交到蜂刺手中。当热破询问起蜂刺,为何要如此整蛊他时,蜂刺也对他做出提醒。
“上次在塔冈监狱发生越狱事件,当我被棱霜魔冻住时。是谁一边为我解冻,一边戴着随身听、手拿冰镐在我身边跳舞的?”这个提醒,在蜂刺看来已经足够明显了。
“抱歉,热破。”磁爆摘掉他脸上的骷髅面具,就在这时,灯光再次昏暗起来。热破在黑暗中摸索到蜂刺的肩甲:所以,这次又是什么,恶作剧秀的重演吗?
“热破,在我的计划里,灯泡灭掉应该只有一次的?”蜂刺又对热破作出回应。无人策划的突发停电,事情真的变得有些诡异了。
当灯泡上方的电路不再卡壳,当酪黄色的卧室灯光从黑暗中复原时,伊丽莎白的卧室中又多出一位访客,一位汽车人与霸天虎之外的非人类访客。
所有人,包括蜂刺在内,没有人想要再留下,在热破与声波的带领下,五名不战而逃的塞伯坦战士,脚底比涂抹了上等润滑油液后溜得还快。
没人想和具身披白袍的骷髅先生同居一室,特别是在“骷髅先生”的双眼与口部,还会喷射出暗紫色死光的前提下,就更没人愿意冒险了。
在所有人抖进行紧急撤离后,戴尔的小脑袋从骷髅的布制白披风下探出。学校生物实验室里的旧号骨架模型,加上他房间里的白色窗帘,这次恶作剧,效果相当不错。
“等弗拉什叔叔发现我,他绝对会像枪毙罪犯那样,直接宰了我的!”将自己的小型录像机收起后,戴尔收好他的通电骷髅头与白色窗帘,是时候回家了。
在弗拉什•汤姆森警长完成对元素魔的押运之前,小戴尔•汤姆森必须立即返回家中—在他的姐姐迪丽娅发现,缩在被褥里的“弟弟”只是堆小布娃娃之前!
“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来这里,而不是选择留下去陪蜂刺他们,一个连玩笑也开不起的人!”
十五分钟后,热破在一处热狗摊车前的座椅上左右摇晃。
一份多加洋葱的烩肉夹心三明治,再加上杯大号的柠檬苏打水。
很好,没有热巧克力配棉花糖,只有出于赌气,独自坐在街边的热破自己。
“希望我的倾听,能让您好受些。”负责提供切片三明治与奶昔的料理机器人,他的头灯在黑夜中闪烁着。
除去心理医生的无偿兼职外,料理机器人还不忘扶正它头顶的厨师帽,对热破点出的套餐进行价格计算:十五美元,拒绝欠账。
将自己从磁爆、震荡波与声波手中夺下的骷髅假面留下抵账后,热破又对料理机器人低声询问:“唔,不介意我再多说些吧?”
“不介意,只要你下一次,”料理机器人收起桌上的塑料面具,“不是用这些抵账就好。”
“那好,今天我被自己的朋友们整了一道。
这还不是全部,曾经我还有个要好的朋友,可是她欺骗了我,骗了我们所有人—
另外,大概两天前的现在,我被一个会使用元素力量的大石头怪,扔到了蓄水塔上—
最后,我现在才发现,我身上没几个钱!”
热破隔着二人之间的热狗摊车桌,他抓起倾听者的双臂,将身材相对矮小的料理机器人提至半空,他要如何解决这些烦恼啊?
“抱歉,热破先生。本机的内存与思考能力有限,如果您还需要更多帮助,更多的倾听者—为什么不去教堂看看?”
料理机器人伸出左手,铁网状的打蛋器如橄榄球般旋转起来,溅出两大滩他做烙饼时留下的蛋黄酱汁。
“好主意,多谢你的建议,”热破将这位地球同胞放回地面,又用手指沾上几抹胸前的蛋黄酱汁,“还有蛋黄酱。嗯唔,好吃!”
教堂,这种建筑,它来源于名为基督教的群体性人类精神食粮,这种群体性人类精神食粮,也可被称为“宗教”。
热破阅读着雷达为自己传来的资料,谢过自己的老师后,热破抬起头来,差点撞到面前那巨大的白色复古式廊柱。
古希腊斗兽场的风格。
热破可不是感知器那样的专业作家,他对教堂的印象,仅限于以下两点。
第一,这里还蛮大的,比伊丽莎白家的大厅走廊要巨大很多。
第二,除去教堂中央那黑白相间的狭窄过道外,教堂两侧布满成排的棕灰色桌椅,桌椅联排们又集合为两大组棕色横杠,等待祈祷者们的到来。
“咳咳,基督神先生,能听见吗?哦,我就当你在默认好了。这么晚赶过来,我先要为我的冒昧道歉。
每天被钉在十字架上,倾听好多好多人来找你说话,这一定是件苦差事。”
真没想到,即便是这样,基督先生所能得到的祭品,也不过是白面包、葡萄串和红酒。
“我是说,最近我遇到了不少烦心事。”热破望向四周,很好,没有其他人—除去教堂入口的门卫。应该不会有人能听到的。
“答应我不要告诉其他人,好吗?”教堂顶端那被束于十字架上的圣人石像,他将头部向右下方低斜,仍旧一语不发。
既然这样,热破就当这位基督先生已经答应他好了。沉默就是默认,就是这样。
热破知道,自从他双脚踏进这里之后,他的话变得有点儿多,如果他就是基督的话,那他也会感到厌烦的。
更不用说,还是在被铁钉卡上十字架的前提下,去进行倾听了。
几阵清脆的脚步声,打断了将双手合拳,双臂交叉于胸前的热破。好吧,虽说是先到先得,可热破倒很愿为其他人行个方便。
他也需要,再酝酿一下自己的语言。
于是,热破躲到神父用于演讲的木制实心桌台后方,他俯下身去,不算抢眼的灰色原木台,它刚好能遮住俯下身去的热破。
木台上方的房梁一角,一只灰蜘蛛正挥动着它的节肢,准备进行一场夜间狩猎。
狩猎结果还不赖,两朵肥美的大飞蛾肉排。
第二位深夜访客的身份,热破对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。
按照弗拉什警长的说法,实习警员小姐,维多莉娅她已经被“调走”了。
塔冈监狱的越狱事件后,没有人对弗拉什警长的话做出质疑,就连雷达也没有。
除了—除了知晓维多莉娅真实身份的热破。
这个秘密,他没能向除他以外的任何人提及—好吧—料理机器人那次不能算数,他连维多莉娅的名字,都没有供出来。
暴露身份的女警员,在胸前画出一道道无形十字。她在安置有天使雕像的圣水池边,用手沾取些许池中的冰水。
越狱事件过后,维多莉娅•格兰总是感到坐卧难安,这种症状,已持续了近一个星期之久。维多莉娅,她的内心保守煎熬。
她那美丽而疲惫的眼中,淡紫色的瞳眸流露出可视的忧伤。直垂肩部的银发,它们像一只只轻幽的精灵,随风拂动。
漆黑的风衣,与它的主人一道,融入教堂的昏暗阴影。维多莉娅,她跪倒在受难者石像的身下,对她的负罪感,展开忏悔。
维多莉娅,她一直想要成为更完美的人,一个匡扶正义,一个真正能为这个社会创造价值的人。
就像她的父亲那样。
或者说,就像她父亲原本那样?
维多莉娅很少前往宗教场所。可这一次是个例外:除去这无形无色的神明以外,她还可向谁去诉说,去寄托呢?
她只是不明白,她只是在做她曾重复过千八百遍的事。此前她从未失手,可对于汽车人与霸天虎的怀疑—很明显—她失败了。
“我都做了些什么…”
维多莉娅向自己的内心提出疑问,问题的答案也显而易见:她怀疑了一批信任自己、真正将自己当做朋友的人,她将他们当做劲敌与罪犯。
就像在此之前,她对那些被她送入牢狱的人们,所做出的那样。
可是,是谁在棱霜魔操纵冰点、对维多莉娅发动攻势时,第一时间挡在维多莉娅身前,哪怕他自己要花上两三个小时去解冻?
又是谁与他的朋友们,将元素魔等一众越狱逃犯关回监狱?
换一个思考方向,又是谁对做出不止以上两件成就的他们,做出怀疑,还混入他们之间—美其名曰“未雨绸缪”?
或许,每一场战争,都源于人们内心的猜疑与独善其身的私欲。
或许,对本就因猜疑而相互战斗的人类,信任一帮外星来客绝非易事。
可是,维多莉娅认为,这次她失败了,失败的很彻底—她迷失了本心—她在祈祷,就像在十几年前的童年那样,静坐在长椅上,去低语,去祷告。
热破就像是忏悔室另一侧的牧师,他倾听着维多莉娅的诉说。
他可不敢放松警惕,维多莉娅,她可能依旧认为他与磁爆他们都是敌人。也许她知道自己在这儿,也许她就是想演上出好戏,然后骗回他的信任呢?
热破,维多莉娅还想要他怎样?
难道说,他要像早上八点钟时,电视台播给孩子们的儿童剧一样吗—只要抱一抱、哭一哭,然后唱上几首歌就没事了,还会出现大大的剧终字幕?
别说笑话了,怎么可能这么简单。
在维多莉娅的低语声中,热破就算没有留心去记忆,他也能听清楚其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两个词语—
应该是两个人名。
被维多莉娅称为“父亲”的人,另一人,则是被维多莉娅称为“索贝克”的家伙。
父亲,这个词似乎是人类亲属关系中,后代对前代人的敬称代词之一。
唔,热破的脑袋快要过载啦!哪来这么多要插手的事啊,真是冤家路窄。
他只希望监察官小姐能尽快做完祷告,好让他能起身离开这个鬼地方。
他的齿轮关节与输油管,恐怕都要麻锈了。
热破就这样等待着,他有意无意地倾听着,还不忘在内心发上几句牢骚。
直到维多莉娅起身离去,直到那蛰伏于教堂入口,如黑夜本身般的黑暗存在,直到他展开极暗的夜翼,直到他的利爪,将忏悔者的双肩抓起,捕至凌空—
热破认为,那尖叫可不想是在演戏。
不过,以防万一。这次侦查,还是他自己来比较隐秘些。
黑夜中的有翼吸血鬼,真是有趣,要么维多莉娅的人花了大价钱,去购买演出道具和钢丝绳,再要么—
就是这位吸血鬼先生,是真实存在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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